“被抓了。”付倩说。
“我的保镖当时就控制住他了,他都被按在地上了还在疯疯癫癫地骂人,真是个神经病。后来报了警,警察把人带走,现在他被暂时关在里面。既然你醒了,警察估计这两天就要来找你问话了。”
我点点头。
付倩问道:“不过那人是谁啊?怎么对你下那么重的手?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就被他杀了!”
我说:“我名义上的老爸。”
付倩满面愕然:“……你爸?!”
她沉默半晌,感慨:“那你还真是不容易……”
我没说话。
居然已经一周了。
一个激灵,我猛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,脚还没挨到地面就被付倩按住:“干什么呢你?!别乱动!”
“我想……”
付倩疾言厉色打断我的话:“你现在什么都不能想,必须要好好躺床上休息,你才刚度过危险期,真以为你身体是铁打的吗?躺下!别逼我发火啊!”
“……”我只能乖乖躺回床上。
我的计划能顺利进行是好事。
让大蜈蚣在无法抵赖的监控下对我动手,我不还击,可光是殴打还不够,我就带上了折叠刀,又故意掉落让他看见,存心激怒他,让他这个脑子不发达的蠢货对我做下无法挽回的事。
既然要堵就要堵一把大的。
要做就得做到极致。
逼他到死路。
当然我也没真的想死,否则我也不会提前给付倩发消息,随便扯了一个想和她‘谈话’的借口,让她来公寓楼下找我,并亲眼目睹这一切。
选她当做目击证人也是有原因的。
付倩有家世有人品,她是唯一一个能在我奄奄一息的时候把我送进医院抢救,且不用担心医疗费的人。
如果我真的命悬一线,我相信以她的人脉一定能给我找到最好的医生和治疗方案。
虽然利用她是不对,但我已经走投无路,相信她也会体谅我的。
显然我赌对了一次。
捡回了一条命,现在最后一步就是让大蜈蚣彻底坐实罪名后入狱。我想这个过程应该是需要很长时间,但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好的结果了。
如付倩所说,我醒来第二天,警察就过来问话,我将我和大蜈蚣的关系如实坦白,包括幼时他对我的殴打虐待,以及他屡教不改的烂赌行为和欠下的债款,最后咬死他是为了钱才想置我于死地。
反复折腾好一阵子,大蜈蚣那边的反应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样,拒不认罪。
“看来这事儿没那么快能解决。”
付倩这些天托护工照顾我,闲来无事时就会来探望。护工是她的眼线,如果发现我有任何想逃出院的行为,护工就会告诉她,付倩再火急火燎赶来对我一通训骂。
其实我和付倩也不是很熟,她却能为我做到这种地步,实在是十分难得。
“举手之劳。”我问付倩,她只给了我这么四个字。
她坐在我床边,啃了口苹果:“我只管做我的好事,积我的德,其他的我才不管。我问心无愧就行。”
我笑了笑,道:“钱我会还你。”
我住院这阵子医疗费应该也不便宜。
付倩不差这点钱,但可能是碍于想保护我的自尊吧,随口道:“随便你。”完全不放在心上的表情。
付倩:“不过你干嘛这么想出院,外面有什么这么吸引你?”
“……”我盯着手背上的留置针,道,“家里,有人在等。”
自醒来之后,在医院已经又过了一周,算起来,我已经两个星期没有看到他了。
我寝食难安,一闭上眼就想起那天我离家时,他在缓缓关闭的门缝中望着我,孤零零独自坐在屋里的场景。
他应该不知道我住院了,我和他也没个手机联系,——我俩同吃同住天天黏在一起,根本就用不到手机,我就没想到这一茬,现在后悔也没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