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听上去像个坏人。”
“不坏。”谢可颂回答,“至少现在有变好。”
古董砸地的声响比碗筷剧烈不少,葛洛莉娅被吓了一跳,脑袋懵住,缓过劲之后怒火中烧。“凶什么凶?就你会凶?”她说着就要去拿另一个古董花瓶。
钟熠大惊失色:“你别动!”
葛洛莉娅:“干嘛!”
钟熠大步走来,把葛洛莉娅拉到一边:“柜子边挂着碎片你没看到吗?划破手了怎么办?”
葛洛莉娅稍稍收起气焰,硬要回嘴:“那不是你先砸的吗?”
“我不砸东西你肯听我说话?”
钟熠说着,随手拿起另一个古董葫芦瓶就要往下摔去。
“等等!”葛洛莉娅大喊。
钟熠动作骤停。
“那个很贵的,八千多万呢。”葛洛莉娅踩着一地瓷片渣,把葫芦瓶抱回木架,转头骂钟熠,“会不会过日子啊?划不来的呀,戆度。”
钟熠全听她的:“哦……”
观众席上,瓜子茶水消耗殆尽。
柏继臣整理账单,发邮件到钟熠邮箱。
“吵完了。”展游说。
“看起来是的。”谢可颂回答。
“那我们……算是好了吗?”很多话也没有那么难说出口。
谢可颂久久不再出声。
昏暗光线中,谢可颂清浅的呼吸声回荡在耳旁,展游紧紧握住谢可颂的左手,耐心地等待对方宣判。
终于,他听见谢可颂轻轻的声音。
“展游,在一起很简单的。”谢可颂眼里倒映出这一片狼藉,“但是在一起之后呢?也要像他们现在一样,闹得不可开交,一年到头连面都不愿意见吗?”
“啪”,清脆的开关拨动声,包厢内灯光倏然大亮。
所有人眯起眼睛,迎接梦境清醒的那一刻。
“少爷,夫人。”管家处理完那瓶玫瑰荔枝饮,气喘吁吁地赶回来。
“怎么了?”钟熠气息凌乱地问。
“小小姐一觉醒来发现夫人不在家,哭得不行,闹着喊着要妈妈呢。”管家和蔼地说。
葛洛莉娅顺了顺头发,望向观众席的各位:“那我先……”
“你先回去吧,我们也差不多结束了。”柏继臣转头对钟熠说,“账单发你邮箱了,记得付。”
钟熠并不在意这三瓜两枣,敷衍地点头。
高跟鞋“哒哒”踏过,葛洛莉娅拎包走出包厢门,去而复返,抓住钟熠的手腕,拉着他一起走。
“我……可以去你家?”钟熠不确定道。
葛洛莉娅没好气道:“怎么,不想去?”
钟熠连声说“想”,快步跟上。
好戏散场,钟熠的管家说着“少爷好久没这么笑了”,任劳任怨地留下来处理现场。
众人纷纷离场。
交错人影中,谢可颂也站起来,往门口走去。
他最后握了一下展游的手,随后放开,与展游擦身而过。
“比起恋爱关系,其实我更珍惜的是你这个人。”谢可颂在展游耳边说,“现在也挺好,我没那么着急,再试试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