崩溃的男人在临死前还在不停的呼唤着神,陆浮只觉得好笑,挣脱绳子、扑上来夺走他的枪,甚至直接钳制他威胁地下城的保安……明明有那么多脱困的方法,他却只想到了祈求神。
将生命寄托在一个吃人的怪物身上,你不死谁死?
陆浮没下狠手,仅仅给了他心口一枪,双手被缚的男人会在尸堆里血流干涸而死,如果他能从恐惧中恢复理智,明白神根本不会施以援手,说不定还能凭着求生意志活下来。
可惜,虎视眈眈的乌鸦是一群索命鬼。
教堂二楼,陆浮站在落地窗前,桃花眼静静的看着下方的花丛,它们被雨水浇得东倒西歪,而总是盘踞其中的蛇却不见了。
“温严死了。”
陆浮举着终端,从玻璃中看到了自己的脸,一张一合的唇抹了血般红。
“现在你该告诉我,他究竟做了什么惹来地下城的追杀了。”
“诺加。”
终端那头的Alpha嬉笑了声:“别那么严肃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“老板对神讳莫如深,担心温严惹上麻烦罢了,你知道的,他有些太过火了。”
高调的向所有人宣称神的伟大,甚至成功在地下城发展了不少信徒,温严的所作所为害的老板钱都赚少了。
有人爱神,自然也有人厌神。
当地下城和神明挂钩,而这位神从未展露神迹时,倒霉的就是地下城了。
诺加一直以为陆浮也明白这一点,直到他在直播中看到了少年的表现,诺加突然感到了不安。
他没有见过所谓的地下迷宫,但他见过祭台。
怎么能一模一样?
摸着自己的喉咙,诺加忍不住露出了犬牙,陆浮的手曾在他的脖子上留下过深深的印记,也曾举起过盛满了圣水的银杯。
光鲜亮丽的首席,还是阶下囚?
在塞拉法帝国和神扯上关系的后果有多么严重,诺加心里门清,陆浮的道路绝不能终结在神的身上。
所以他揍了老板一顿,只为了拆教堂,然后又被老板找人揍了。
躺在季生的屋子里,诺加其实有思考过,如果陆浮不来,他该怎么办?
万幸,陆浮还是来了。
血淋淋的眼珠和血淋淋的心脏,哪一个更能代表他的真实情绪?
不够,都不够。
诺加恨不得把自己全身都融了,牢牢附着在陆浮身上才好。
但他还没有蠢到真的这么做,死人在陆浮眼里没有任何价值,试探和真心夹杂在一起,诺加送上了一颗眼珠。
血流满脸的感觉很陌生,诺加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,以至于他伸出手时胳膊都在痛苦的痉挛。
“我想看着你。”
当他这么说的时候,另一只眼睛正在贪婪扩张,陆浮的每一个表情都在脑海中留下了相片。
他赌赢了。
陆浮收下了礼物。
他赌输了。
陆浮需要的为他铲除一起麻烦的疯狗,而不是失去一只眼睛的校友。
于是诺加又一次回到了塞布星。
被陆浮赶回来已经足够让他沮丧,发小的身份还被灰鸦抢了,这怎么能忍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