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衍回禀:“回陛下,公主应是快到安仁了。”
听闻那安仁太子,残暴不仁,只怕二公主……
苏衍其实并不主和亲之议,宋靖窈到底是无辜弱质,可南夏似附骨之疽,必须拔除,与安仁、戎狄联手,胜算愈大,于家国大义面前,他亦是身不由己。
和亲不过权宜之计,未必稳固,可若将来,宋靖窈有子嗣呢?安仁防备宋靖窈有孕又如何,大昭有的是秘药方术,宋靖窈为保太后无虞,自会一切照做。
宋靖窈之所以将宋安之事托出于怀钰,宋辑宁算计她在先,便休怪她算计一回宋辑宁在乎之事。
宋辑宁沉声吩咐:“去信安仁,建议其不必强攻,虚设空营,佯作粮草不继之态,南夏必会派人出关查探。”
连日来,宋辑宁屡遣章太医往倾瑶台送药,皆是止痛、调养气血之方,每每宋辑宁必亲临监服,使得怀钰不得不饮尽。
镇痛汤剂尚可,那益气补血之方她饮罢便昏沉欲睡,疑云漫上心头,莫不是宋辑宁吩咐太医往里添了额外的药。
她从章太医口中追问数次,终是弄明白之前宋辑宁给她备的姜汤为何苦味更重,他早早便发觉她旧伤未愈,命章太医往里加了旁的药材。
既然早已发觉,捕她回平阳那日还故意勒她,致使她旧伤隐隐作痛,心下不由埋怨起他。
思忖之际,床帏陡然倾落,忽而被人压入床榻,怀钰被吓地逸出半声惊呼,抬眸见着宋辑宁,怀钰满脸惊恐防备。
宋辑宁喉间逸出轻笑,靠向她脖颈,好几点红痕,旧痕未消,新痕叠袭,宋辑宁垂首埋入怀钰颈间,衔着笑意碾过。
温润裹挟刺痛袭入,怀钰皱眉:“疼!”抵着他胸膛的指尖骤然蜷缩,吃痛去推他肩头。
开春渐暖,未有再穿立领的衣裳,颈间红痕若隐若现,她因此未踏出殿门半步,只觉羞臊。
自打邹荣前来告知怀钰何时放宋安离开,怀钰对宋辑宁再不敢如往日般拳脚相向,将小性儿皆收进心底,无论如何,她不能于此时惹恼宋辑宁。
被衾微陷,回神察觉宋辑宁伸手欲探入她里衣,慌得怀钰急急按住他小臂,眸色飘忽不定,强作镇定:“起来,你休要作弄人。”
本是故意逗她,宋辑宁笑着将她一并带起身,揽着她的腰将她抱坐于腿上,垂首埋入她颈间,“阿钰今日可有好好服药?”
怀钰侧身欲躲,前日她未有按时服药,他便借着由头,亲自喂她,硬是将半碗苦汁渡入她口中,此刻忆来唇齿间犹觉发涩,她再不要如此,“嗯。”
宋辑宁:“阿钰,待宋安离宫后,勿忘答应朕所言。”
不宜见光,不可张扬,宋安离宫定于夜深子时。
“我独自去么?”怀钰有好些话欲诉宋安,不愿被宋辑宁窃听。
宋辑宁未拂怀钰颜面,略一沉吟:“朕明日要上早朝,今夜不可晚睡。”指腹碾过怀钰唇侧,“阿钰最好是,别做逾礼之举。”
怀钰嫌弃的看着他,冷呵一声,“宋安可比不得你……”比不得他这般腼颜,语毕便去掰他握在她腰间指节。
本是怪声怪气讥诮他的话,宋辑宁面容漾起满足笑意,“阿钰且先歇会儿。”将她抱至床榻间,掀开床帏朝外而去。
怀钰怔怔望着宋辑宁的背影,他今日竟这般容色和煦,这般好说话。
殊不知宋辑宁因着她即将远离宋安,唇角始终未敛的笑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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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簿司内残烛明灭,一道素色宫装身影蹑足潜踪,从回廊下摸黑入内,抬手拍了拍屋内正伏案查阅宫人名册的刘司薄的肩头,刘司薄惊觉,“何人!”
仓皇转身见得其面容,刘司薄慌忙俯首及地,“不知刘修容深夜来此,所为何事?怎劳您……”
“行了,此处唯你我相对,少来那些虚礼。”为防被人发现,她特意寻深夜来此,刘姝甯伸手拉起刘司薄,“本宫让你寻逍遥香,你从去岁寻到今岁,竟还没寻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