妇人的哭声顿时一滞,整个人如遭雷击,双手无助地撑着地,呆呆地望向姜茯谣。
“为那种人卖命,何其愚蠢。”
姜茯谣摇头叹息,旋即语调陡然一转,宛如落在冻土上的寒霜。
“既然消磨一生为奴为狗,就当有被舍弃的觉悟。与其在这里哭天抢地,不如去牢中见你们家老爷最后一面吧。这或许,是你们这辈子最后一次相见的机会了。”
伴随着脚步声,牢门大开,那些被关押的官员们猛然抬头,
看见昏暗的灯光中浮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。
是她们的妻子,披头散发地被押了进来,衣衫褴褛却仍费力地遮掩着残破的体面。
见到丈夫的模样,那些妇人们当场瘫倒在地,失声痛哭。
“老爷!”
一名夫人踉跄爬向前,隔着铁栏死死攥住丈夫的手,眼泪簌簌落下。
“老爷,这该如何是好啊?我们是不是完了?”
官员们,本还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,
此刻见到同被连累的亲族,一个个捂着脸低吼、哭嚎,或是羞愤地转过头去。
然而片刻过后,满牢房才终于一点点热闹了起来。
再难逃出去,他们终究还是忍不住要交代一切。
“娘子,若是能活下去,带着孩子改嫁吧。。。。。。”
一个声音因反复哽咽而颤抖。
“不管怎样,别再为我吃一丁点苦了!”
“后悔了!我真是后悔当年听了那三皇子的鬼话,若没掺和进去,咱们一家人何至于。。。。。。到了这步田地!”
一个狼狈的老官员攥着怀里哭泣的妻子,抬起一双通红的眼睛,狠狠砸向铁栏杆。
“夫人,你要保住孩子——一定要保住香火!不管用什么办法。。。。。。”
许是越想越绝望,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,口中喷出的唾液和血沫沾湿了环绕的铁栅。
而另一些妇人,面对着浑浑噩噩只一味哭喊的丈夫,
泪眼朦胧中却流露出更复杂的情绪。
她们攥紧手中的帕子,嘴唇苍白得几乎毫无血色。
这些人,昔日韩服加身,坐拥无数珠宝匾额,酒醉灯红处谈笑风生,惯常将百姓的不幸看作辗压风尘的意外。